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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0月16日 米拉雪山 拉萨!
昨夜朦胧中,电闪雷鸣,整个屋顶都仿佛要被暴雨掀起。也许不是暴雨,是冰雹。
晨起才知道是雪!
因为今天任务很重,还是得尽早出发。找旅店的服务员买了泡面吃下,换好雨衣,鞋子套上塑料袋,摸着天明上路。
虽然零星有雪,但只距离28km就是米拉山垭口,海拔也只要上升七百米左右,这使上坡显得平缓而轻松。我们早早到了垭口等老鸟。五千多米高的垭口被冰雪尘封着,很冷。我们跺脚,抖嗦,加棉衣,用上所有能使身体的知觉好受一些的办法。
在冰冷中望着走过来的路,可怜巴巴地找老鸟的影子。时间一秒一分一小时地过去,老鸟显然没有因为“努把力,马上到拉萨了”的信念而有更具力量的爆发。他慢吞吞地在午后的阳光把乌云驱散之后,出现在我们绝望的视线尽头。
饥饿也像魔鬼一样,悄悄地爬上了每一个人的情绪里。
于是,今天能走到哪里便显得无比渺茫了。
下山,往朝圣的方向。圣地是日光城,积雪逐渐消融。蓝天白云,和风丽日将世界的主权夺回专制的手掌心。
日多的藏族商人不愿意迎合汉人的怪喜好,这里整条街都没有米饭也没有面条。老板挑开门帘,用独特的带着含糊和迷茫口音说:“只有藏餐。”藏餐,碗底躺几根面条,盛一碗牦牛骨汤,或者糌粑,酥油茶,可能有土豆...我们只想炒两个菜,吃碗米饭。“对不起,这个没有。”
“方便面吧,方便面有没?”“有的。”
方便面真是伟大的发明,人人皆宜,远离男女之分,没有长幼代沟,没有种族差异。两根藏面和一包方便面填到肚里,把饥饿得昏昏欲睡的肚子逗引得欢天喜地,翻江倒海。却又无法满足它苏醒的欲望,由着它把欲望悬在半空,随着路途的一起一伏摇摇欲坠。强忍着这种不上不下的难受,一边用贪婪的眼睛寻找路上兴许会有唾手可得的食物。
一边准备着,去墨竹工卡吃上满满五大碗米饭,然后赶到拉萨。夜路也要到拉萨!
夜路...去墨竹工卡的路上突然害怕起来。与拉西心照不宣地想,今连夜到拉萨或者墨竹工卡休息,明天早上花两个小时到拉萨并没有区别。白天在那么大的城市找地方也方便些。
就这样又把拉萨往时光深处赶去。虽然有一点点失落,理智应该这样。
朝拜的孩子在一处阳光明媚的地方拦住我,在我的带了防备的错愕中拧开了一瓶可乐,叫我喝,用蹩脚的汉语说“辛苦了,喝!”我说你们喝,你们才辛苦。“我们不辛苦,喝!”...
我喝一口可乐,眼角湿润,心情像沸腾的开水,一时间无法平静。
小孩轻佻地翘起嘴唇,叫我亲亲,这又把我从无边无际的感动中拉扯到更轻松愉快的胡闹里了。“再见!”
再见,小孩。我不知道这最后几十公里你们要走多久,这是佛主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的。祝你们取到真经,一路平安。
墨竹工卡,香格里拉饭馆的青椒炒蛋,让我特别想念家里那寸火炉里,各种青椒炒出来的味道!
墨竹工卡,享受318上最后这个要赶天明骑行的夜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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